Chapter~4
When you believe(若你坚信)
警告
此文涉及到一些所谓信仰问题、性别问题、取向问题、人种问题。
全然是阿婆主的世界观,所以不适应的小天使请绕道。
1
这是最好的时代,也是最坏的时代。
——狄更斯
也许错综复杂的世界,物欲横流的社会,到了哪里都无法改变。
也许纯洁的是人心,复杂的是本性,到了哪里都无法猜透。
也许我们在给各色物种以不同的方式分类,用有色眼镜看着,浑然不觉。
美与丑,到底用什么划分?
善与恶,到底用什么度量?
“让她死。”他说道。“还有他。”
照片上的女性,宛然就是满小月。
另一张压在下面,无法看清。
男人身后,是一面墙,上面十张各色物种的照片,每一张都用红笔打着插。
狰狞可怖。
然后照片被人卷走,只留下一阵风。
“不管什么物种,只要你是DayBreak的合法公民,你们就享有同样的权利。恐吓、欺压、暴力,这些听起来能够构成威胁的东西,实际上是他们那些自以为高高在上的生物最懦弱的表现,他们害怕你们的言论,他们害怕你们的信念、他们害怕你们的反抗。”
台下一片掌声。
阿拉贡笑了笑,激动地跺了下脚,自己表现的还可以。
还没有高兴够,台子就开始剧烈晃动。
阿拉贡第一反应就是抓住护栏,大叫:“快散开!”
人们惊叫着四散开来。
“天啊。”阿拉贡看着人群,听天由命一般。
满小月和安娜斯塔西亚坐在第一排,眼看着阿拉贡就要掉下来。
“阴影,去。”满小月对在大厦蹲守的凤凰一挥手。
等到阿拉贡回过神来,他已经被这只大凤凰安全的送到了平地上。
“极光神保佑。”他感叹。
莱戈拉斯从大厦里赶过来:“你们还好?”
“不赖。”满小月拍了拍阿拉贡的肩膀,“回回神。”
台子最终没有塌陷,却是被一株百年老树阻挡。
“这个台子昨天刚刚修缮过,也经由内务审核安全,怎么会这样?”阿拉贡抽了一口气“难道亚雯想谋杀亲夫?”莱戈拉斯照着头就给了他一巴掌。
“我才刚劫后余生。”他躲在满小月身后。
“不管怎么,我们先离开这里,我怕这棵树也撑不了多久。”安娜斯塔西亚提议。
转移到大厦,莱戈拉斯打电话给林迪尔:“喂,嗯,是我,你让埃尔隆德来一趟,对,就是阿拉贡的事情。”
“你怀疑有人动了手脚?”阿拉贡问道。
“不能不起疑。对了,您是老师的师妹,安娜斯塔西亚.”
“叫阿纳就好。我是有一件事情,是关于我的一个朋友,唐纳德先生。”
“反宗教压迫的代表?”
“是的,他被认为是自杀。”
“是的,这个案子是中心区审理的,怎么您认为这里另有隐情?”
“唐纳德他有恐高症,他不会在这么高的桥上跳水自杀。他的遗书,那所谓的遗书,只有一行字,‘为了自由’,还有署名。”
“莱戈拉斯,拜托。”满小月说道“我觉得这件事情不同寻常,特别是我了解到其他自杀者,他们都是倡导自由的代表人物。”
“十个。老师?”莱戈拉斯不可置信。
“我们怀疑有人在试图恢复奥丁的规则。”满小月说道。
“我会立案调查,您这些天先住在首相府或者皇宫吧?”
“我可不怕,亲爱的。”满小月笑出了两颗虎牙。
“我会陪着师姐,你放心。”
“阿拉贡?”
远远就传来亚雯焦急的声音。
“阿拉贡!”亚雯搂住丈夫的脖子,因为穿了高跟鞋,她似乎比对方还高一些。
“viya告诉我你没事,吓死我了。”
“亲爱的,你不是才检查过演讲台吗,你家孩子差点没爸爸。”他抬头看了看妻子。
“抱歉,honey,昨天的台子我是委托手下的人去检查的,你忘了我昨天要出席咱家宝贝的舞台表演吗?”
“你是一开始就告诉别人这件事情了吗,姐姐?”
“是的,我是在会议室说的。”
送走他们,莱戈拉斯觉得有必要先通知小组成员。
“这些人都被定为自杀。”花满楼调出所有档案,揉了揉眼睛,还是没好全。
“这些人死亡跨度时间挺长,所以没有人会怀疑他们是被杀死的。”斯内普叹了口气,自己的搭档被托尔借去训练护卫队,真是不适应。
“洛基,叫托尔把里瑟调回来。我们查定这个案子了。”莱戈拉斯一拍桌子。
2
洗漱间,满小月掬起水拍了拍脸。
自己多年养成的习惯,每天都要到这家商场买菜,顺便上个厕所。
今天她不过呆了五分钟,就晕眩非常。
身后似乎有些异动。
多年的经验告诉她要立刻离开,但是现在她头昏眼花。
就算这样,她都看见一个黑影向她逼近。
嗓子干燥,根本喊不出声音。
只能任由对方越走越近。
那是刀子,反射出寒光凌冽。
“你是谁?”突然间,一道声音传来。
满小月听出了来者,是大厦里的扫地小哥viyo。
他一把抓住黑衣人,一个横甩,黑衣人就飞了出去。
但是显然杀手并不是等闲之辈,他快速爬起来,几步就消失在人海中。
“女士,您怎么一个人?”viyo把满小月带到大厅里。
“我来买菜,这是我平常买菜的地方,人这么多,我就没让阿纳跟过来。”
“我送您回家,女士。”
“喂?什么?我马上赶到。”洛基挂了电话“满小月女士也差点遭暗算了。”
里瑟和斯内普先一步来到现场。
“单人卫生间,他躲在隔板上,空气里还有乙醚的残留,通风口,上去看看里瑟。”斯内普看到回来的老友,还是这样更有出勤的感觉。
里瑟以最快的速度爬上去说道:“被撬开了,里面还有设计的装置。”
“回头交给芬奇看看。”
斯内普无奈的叹气,他可知道这奇怪的一家子。
“肖和根已经在满小月女士楼底下了哈罗德,我有东西给你,你来这个一麦商场一下,我一会去门口接你。”
“你还带着耳机?”斯内普惊讶的说道。
“全天联系。”里瑟带着嘚瑟的表情走了出去。
芬奇还是那一副出门的扮相,手里牵着几乎要蹦着走路的bear。
“哈罗德”里瑟接过他手里的狗链子,推开一直往自己身上贴的bear。“你看看这是什么?”
“这个。。。。。这是军用乙醚喷雾,怎么会在这里出现?”哈罗德小心的查看,然后像兔子一样瞪大眼睛看着里瑟。
“保密,你亲我一下,我就告诉你。哎呀。”他感觉自己的脚狠狠的踩了一下。
“这个装置他自己改动了一下,绑定了一次性手机,你们要找的人,在军队呆过。这东西你应该熟悉,找我来干什么?”
“想你了。”
斯内普觉得自己的眼睛濒临被闪瞎的边缘。
“你们看这个。”花满楼放大一张照片“这是我在性别解放提议人李斯特电脑里发现的,这是自拍,但是你看到这个茶色墨镜男人了吗,放大,你看透过墨镜,能看到他的眼珠子是盯着李斯特的。”
“我怎么感觉花满楼的眼睛更好用了?”陶瑞尔对加里安说道。
“你不是一个人。”
“你才不是一个人啊!”
“这个男人我好像在哪里见过。”
洛基沉思了一会。“他的身形,发型。。。。。
“我把这个照片交给分属,看看有没有能够契合的影像。对了,顺便再给芬奇一份”
“组长,这是一起针对好人的清除计划啊。”加里安说道“什么人会这么丧心病狂?”
“想要恢复奥丁的统治,洛基,你去问问托尔,谁对奥丁死心塌地?”
“我额?”陶瑞尔举手。
“你去档案室,把所有相关案卷都给我搬过来。”
然后看着没有动弹的组员,他突然想起了什么。
“Now,move!”他说道。
“Copy that!”
“满小月女士,你明天还有一个演讲,为了您的安全,我建议最好推迟。”瑟兰迪尔说道。
“首相,假如我害怕放弃了我的事业,那我和死了有什么区别?”满小月笑着说,经历了一切的她还是这么淡定。
“我会照顾好师姐的。”阿纳说道。
“我知道了。”瑟兰迪尔弯腰鞠了一个躬“您是位可敬的女士。”
杀死一个人,杀死的是肉体。
消灭一种思想,就是彻底抹去了他存在的价值。
宁可死于反抗,不能苟活于退让。
“您也让楼下的姑娘们进来吧。”
“女士,恐怕您得和里瑟或者芬奇说这件事情,我又不是她们的家长。”
“托尔,你就仔细想想。”洛基看着托尔一副我不知道的样子,几乎是气的冒烟。
“不生气不生气亲爱的”见自家皇后表情不对,他立刻一本正经“当时我父亲的鹰犬是有一些,死心塌地的也有,这三个,是我知道最卖命的:汤姆,哦他早就死透了。切斯特,前财政部长。露西德尔,秘密杀手。”
“除此之外,托尔,越刺详细越好。”
“亲爱的,你别忘了,在不同的场合杀这么多人,肯定不是什么等闲,其他的人有心,没有实力,也是不成的。”
洛基点点头:“我先去查,等等。”他掏出手机“你认识他?”
托尔接过手机,“茶色墨镜,你让我怎么辨认?”
“看身形啊,笨蛋,我总觉得我见过他。那种气质。”
“站姿,这是标准的军人站姿,他在军队呆过。”
“组长,我刚才回来的路上把唐纳德先生肺中的水给了林迪尔,他才看了几眼就告诉我,这绝对是谋杀。”陶瑞尔关上门。
“这么确定?”
“肺里的水样,是完全可以饮用的自来水,太干净了。”
“洛基和里瑟两边都说杀手以前是个军人。这么干净的身份,假如不是出于忠诚,怎么会干这种事情。”
“你是怀疑洛基说的那两个人其中之一干的?”陶瑞尔问道。
“谁说他们不能合谋?”莱戈拉斯伸了个懒腰。
明天满小月的演讲,注定不会平静。
“吃点这个。”根给肖拿起一块饼干“别老是吃肉。”
“爱吃什么就吃什么吧。”芬奇看着肖鼓起的腮帮子,幸好女主人对此没有表示任何异议。
“谢谢你们来保护我的安全。”
“您客气了,对于向您这么伟大而漂亮的女士,能够提供我们的绵薄之力,是一件幸运的事情。”芬奇斟酌着言辞。
“切。。。。。”肖对他做了个鬼脸。
然后她突然推到旁边的满小月。
“呯——”
就在满小月刚才坐的位置后面的墙上,翼然多了一个洞。
根一把拉过芬奇,另一只手迅速拉上窗帘。
安娜斯塔西亚也是吃了一惊,立刻关上了灯。“他们的胆子不会大到这种程度吧?”
“人有多大胆,地有多大产。”根吐槽了一句“他们家真的是地主对吧。”
芬奇从怀里拿过电脑:“我在窗外安了一个摄像头,现在应该能调出来。”
“你什么时候安的?”所有人连同凤凰都直愣愣的看着他。
“就。。。。就在刚才。。。。。”
然后就看到他们一脸卧槽的看着自己。
“我。。。。。那个,不是动手安的,利用机器。。。。好了,你看,我根据刚才的射击角度,找到了相应地点。就是他开的枪,开完之后立刻走了。”
“蒙面人?”肖探头看了一眼。
“我把这段视频传给约翰。”
根站了起来,拉开窗帘一角:“这里不安全,我们需要转移,让爸爸过来一趟。”
“这还用你说。”芬奇瞅了自家姑娘一眼。
“我立刻安排房间,大厦里也不行,直接到我家,我会和ada说的,真是胆大包天。”
但是待莱戈拉斯平静下来,仔细思量了一会。
对于唐纳德他们还只是伪装成自杀,之前的案子还没有一一核实,但是也没有这么明目张胆的杀人。
到底是由于什么,让杀手执着于杀死满小月?
“叮铃铃——”
“埃尔隆德,讲吧。”
“莱戈拉斯,阿拉贡是被人盯上了吗?”
“嗯?你什么发现?”
“支撑主体的柱子看起来是没有问题,但是,内里全都腐蚀严重,这可不是天然形成的,有人故意换了柱子。”
“我知道了,具体情况你打一份传真过来。”
“好的。”
这么说,阿拉贡也是目标之一,而且这种手法,未必太不考究,还是他们已经到了只顾杀人不考虑自身的地步了?
“你看我发现了什么。”花满楼将里瑟传给他的视频播放给莱戈拉斯看。
“你看他手腕上的表,这是限量版的,我刚才和卖家沟通了一下,这个表只有一块,就是露西德尔买的。”
“干的漂亮,手里有露西德尔的照片吗?”
“洛基都说过了,这个人是皇家的秘密杀手,治安属是没有备案的。”加里安说道。
“我知道一个人一定有。”莱戈拉斯拿起外套“你们两个把刚才倒出来的所有案子给我全部翻一遍,但凡是有疑点的全部检出来。”
就凭一个杀手的能力,绝对不足以威胁到阿拉贡,他的背后一定有人,而他背后的人也一定会为了保全自己,供出露西德尔。
切斯特,这个老顽固。
莱戈拉斯驱车赶到他位于西区的豪宅,这里延续了奥丁时代的骄奢淫逸,从瑟兰迪尔口中,莱戈拉斯多少也了解切斯特有多么恐怖,他虽然是财政部长,却是奥丁的行刑人。
瑟兰迪尔的心腹大患。
“莱戈拉斯,治安属署长。”他冲着门卫报上自己的名字。“我来见切斯特咨询有关事宜。”
名号起到了重要作用,他就被毕恭毕敬的送到客厅。
这里简直堪比托尔的皇宫。莱戈拉斯扭了扭脖子,这个老家伙在野的时候到底贪污了多少。
“哟,莱戈拉斯,瑟兰迪尔之子,幸会。”
莱戈拉斯从来没有见过切斯特,他以为又是一个肥头大耳的老东西。
但是来者却不是这样的,甚至可以说是一种阴鸷的帅气。
黑色半长的头发挡住一只眼罩,另一只是水雾般的灰色,尖瘦的下巴,几乎没有红色的嘴唇。
“切斯特先生,幸会。这次来,主要是咨询您有关于——露西德尔。”
“您在说笑了。”他伸手做了一个请坐的手势。
“我们怀疑他是起码两桩案子的主谋,先生,我知道的是,您和他在奥丁时期交情甚笃,咨询一下,当然是最明智的办法,您和这件事当然完全没有关系,对吧?”莱戈拉斯盯着对方仅存的右眼说道。
“嗄,那是当然,那是当然。但是这些年来,特别是我辞职这些年来,我们的关系并不像您说的那么——融洽。”
老狐狸,你真会撇清关系。
“官场交情,Get it。”莱戈拉斯说道“but,you know what,我们也不需要特别多的情况,我们只是需要一张照片。”
“照片——嗯——我好像是有,管家,去楼上拿我的相册。”
这么爽快?看起来他是确定露西德尔已经对他构不成任何威胁,那么说,也许他已经死了?
他不会这么快就开始收敛羽翼的。莱戈拉斯环视四周富丽堂皇的装饰,想到。
管家毕恭毕敬的端下来他的镶金边相册,金光闪闪简直让莱戈拉斯睁不开眼。
“这就是他。”切斯特也不知是真是假,来来回回翻了好几遍才找到。
照片上的男人不像是一个杀人狂,而像是一个阳光运动员。
起码那个笑容,绝对是出自真心的开心,他似乎是刚结束了运动,手里拿着奖牌,另一只手搂着切斯特,旁边还站着另一个女孩子。哦,切斯特还是一脸阴鸷。
“谢谢您的配合。”莱戈拉斯抖一抖照片“可以吗?”
“自然,自然。”他一叠声说道。
3
陶瑞尔和加里安在首相府的主客厅里埋头苦干。
满小月被安排在两人身后的小贵宾室里。
肖和根一人一把椅子,像门神一样坐在门外——假如门神喜欢啃鸡腿的话。
“是不是只要武力值爆表的就都喜欢鸡腿,你看托尔、你看肖。”陆小凤在花满楼身边小声说。
“你不是不喜欢吗?”花满楼说完才意识到自己有多蠢。
“抱歉我忘了你也算是。。。。”
禽类,家禽类。
陆小凤不满的嘟起了嘴。
“这些案子都是结的有些草率啊,东区老狐狸我可以理解,中心区怎么也这样?”加里安纳闷。
“你好好看看署名,这是那个老狐狸调走之前的案子,可以说,这些都是,除了唐纳德先生这桩,这个就是个菜鸟治安官。”陶瑞尔忍住自己甩手不干的冲动。
“首相真的不打算和托尔商量一下废了这老家伙吗?”加里安拍拍搭档的背,让她顺顺气。
“你们进行的怎么样了。”洛基从后门进来。
“托尔放你过来了?”斯内普打趣。
“我还用他管?”
“现在这十起,加上阿拉贡、满小月女士一共十二起,已经可以确定一半是伪装的意外或者自杀。”里瑟说道。
“明天的演讲照常,需要皇家护卫队吗?”洛基问道。
“我们当然不需要。”莱戈拉斯抖了抖身上的雪花。
“组长,你回来了。”
“我已经有了露西德尔的照片。”莱戈拉斯甩出一张照片。
众人一窝蜂的围上来。
“这是个杀手?人不可貌相啊。”加里安说道。
“他明天回去自投罗网?”斯内普问道。
“明天阿拉贡和满小月都会到场,这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,他现在已经不在乎暴露自己了,当然会去。前提——他没死”洛基回答。
“但愿是这样。”里瑟挤了挤芬奇“今天干的不错。”
芬奇的耳朵瞬间变得通红。
“你那边怎么样?”莱戈拉斯问陶瑞尔。
“这些是我们可以确定的案子,这些,只能说,依照现有的线索,我们找不到可疑的地方。”
“我会一一过目,关于安保工作,洛基。”
“我会负责稳定下来所有的媒体,里瑟、陶瑞尔带着特警巡逻检查,征用陆小凤封锁出口,花满楼协助芬奇监控,加里安和斯内普就安排在满小月身边。”
“关于安保人员,你们一一筛选,和照片对比,明天绝对不准出任何乱子。”
“copy that!”
满小月女士不愧是桃李满天下的代表,演讲爆满。
“到场的各位,你们好。”刚开口,就被热烈的掌声掩盖住。
“我说的到场的各位,是包括所有的,我知道,你们绝对不是人人喜欢我,甚至有人在这计划杀掉我,但是,我说‘whatever’,我已经活了太长,干掉我?我不会有一点遗憾。”
“陶瑞尔,你右手边的第二个拐弯。”花满楼看到了露西德尔。
“快。”陶瑞尔立刻压低声音。
“你的枪也许已经瞄准我的心脏,但我还会说‘whatever’,你是杀不死我的灵魂的,我的灵魂会跨越轮回之河,我会继续为我今生奋斗的事业而献身。”
花满楼看的真切,在屏幕里的露西德尔愣了愣,然后说‘对不起’。
一个杀手,怎么会这么诚挚的道歉?花满楼想。
“女人,男人——这是性别的区分,但这说明不了任何其他事情——是的,有人谈论到了规定,谁制定了这些规定,也是只是为了满足自己的私欲。法律,恕我直言,也只是为制定者牟利,不管是多么伟大的领袖。我们就臣服于这些别人编制的巨型网下,不得超生。”
哈罗德摘下耳机,露西德尔已经被陶瑞尔制服。
“奇怪,他居然一脸释然。”
“还有刚才的忏悔,还有这张照片。”花满楼看了看手里一直攒着的照片,上面的举止让他纵然而然的想起自己和陆小凤。
“或者说。”满小月女士的演讲仍在继续“谁是统治者,谁是臣服者,你信仰什么,你热爱什么,你生在哪里,谁是给予你生命的人。想过吗?
我们不应该因为是女性而被烙上烙印,也不应该由于什么种族而被瞧不起,半神也能出现黑魔王这样的叛徒,大将军娜塔莎既是女性又是夜行者,照样纵横沙场。
所以没有什么是被一生下来就注定的,也没有什么基因的优秀与卑劣,奥丁曾经一度采用‘优生’,不合格的婴儿——死去。
我想问问在座,剥夺生存的权利,什么感觉,苟延残喘,哪怕我全身伤痛,我也希望苟延残喘,我也希望我能享受呼吸。
谁知道那些无奈的夭折灵魂在想些什么,没人。
关于我们的取向,生来我们就无法选择,为什么一定要扭曲成和大多数人一样?爱情是圣洁伟大的,戴上了世俗的眼光看待它时。那就不再是爱情,而是单纯为了让自己看起来正常的借口罢了。
是的,我们生来就是奇奇怪怪,何必活的那么大众,我们叫嚣着来到世界,干嘛窝窝囊囊的活着,所以,不要再畏惧,不要再隐藏,不要再闪烁其词。这就是我们,和我一起读一遍,这就是我!”
“这就是我。”全场重复着。
被陶瑞尔押送出去的露西德尔努力回头看了一眼满小月。
他说。
“这就是我,没得选择。”
“莱戈拉斯,他承认了所有的罪行。”里瑟从审讯室里出来。
“洛基,你一直在看他,已经看了好半天了。”莱戈拉斯用胳膊肘捅了捅洛基。
“我觉得自己见过他,一定见过他。”
洛基的记忆力很好,严格上说,是非常好。
突然间,洛基急促的叫了一声。
“我就知道,有一次在皇家的宴会上我见过他,当时我还小,跟着瑟兰迪尔混了进去,虽然当时没人知道我和他们高贵的首相大人是表兄弟,在宴会的间隙,我抽空去阳台呼吸一下新鲜空气,我就看见了他,准确来说,是他和这个家伙。”洛基抽出切斯特的照片。
“他们在做什么?”加里安问。
“当时露西德尔的表情就像是要下狠心一样,紧咬牙关,现在想起来,之后没几个月就发生了第一起疑似案件。而切斯特我没看清楚他具体的表情,但是,绝对是他没错。”洛基回答。
“今天花满楼也说过他觉得这两个人之间的关系不正常。”莱戈拉斯思索了一会“洛基,问问托尔,露西德尔什么时候做了奥丁的杀手。”
“喂,honey。”对面响起托尔懒懒散散的声音。
“注意点,我开的免提。”洛基压低声音警告对方。
“哦,皇后殿下。”
“傻大个。”洛基笑了,又看看身边的组员一脸鄙夷,立刻正颜“我说,你知道露西德尔什么时候开始给奥丁做杀手?”
托尔带着笑意的浑厚声音传来:“就在那个为凯特公爵而办的晚宴之后。”
众人恍然大悟。
“把切斯特叫过来,就说是让他指认露西德尔。”莱戈拉斯对里瑟说。
“我再去问问这个阳光杀手。”
“露西德尔,皇家治安大学,高材生,怎么会给奥丁这个已经死了的人做杀手?”莱戈拉斯就像一个好奇的学生一样,老老实实的坐在露西德尔提问。
“为什么,为了名利。”他没有直视莱戈拉斯的天际一样蔚蓝而纯真的眼眸。
“看着我,你在害怕什么,这么多年,你杀了多少人?嗯?抬头!”莱戈拉斯突然一改循循善诱的语调,一拍桌子。
露西德尔艰难的转过头:“为了名利。”
就像是机械的重复。
那就是机械的重复。
“你的手,在狙击的时候,有没有一点点的颤抖,你的眉头,在动手时有没有皱过一下?你的良心,在他们死去的时候有没有一点懊悔?嗯?”莱戈拉斯坐在他面前的桌子上。
露西德尔的眼神在最初的躲闪之后猛然聚焦。
“你说什么?我是杀手,我忠于奥丁。”他坚定的说道。
“切斯特把你的照片给我了,你看,这是当年的你,干净的你。”莱戈拉斯仿佛随意的甩出一张照片“好笑吧,你当年的挚友,搂着你亲昵的挚友,最后出卖了你,狠狠地,给你的心脏捅上一刀。”
露西德尔没有说话,他的余光扫视着照片,只敢用余光,但是却那么贪恋,好像在做最后的道别。
他深吸一口气“我为了,名利。”
4
“在公爵的晚宴上,你和切斯特在一起,到底发生了什么?”洛基轻声问道。
“你无权和我说话,弑君者。”
“别这样,你不说出来,我怎么给你定罪呢,行个方便,为了你我。”洛基保持着一贯戏谑。
露西德尔依旧没有说话。
“怎么,你难道不是想帮切斯特脱罪吗?一口一个为名利,得得得,托尔的意思是先死一个算一个,你把事情交代清楚,赶快结案,别耽误我们接下一个。”
露西德尔看着洛基,突然笑了。
“你愿意听我讲一个故事吗?说不定听完之后,你就不会再盘问我,我也可以结束痛苦了。”
洛基点了点头,表示允许。
“真的是一个很长的故事啊,长的让我迫不及待的想看到故事的结局,有这么一个傻大个,叫他a好了,他是一个拥有良好且开放家庭的优等生,也是 一个运动好手,他有一个邻居,贵族家庭的b,嗯,是一个拥有陈旧迂腐思想的孩子,就是这样两个倒霉蛋,成为了朋友,well,至少对于a来说,两个人是朋友。
A和b完全不一样,完全。
他们是怎样认识的?当然是由于一个意外,b在一棵树底下做着每一个贵族都惯常的动作——看书,而a,则做着很多少年应该做的——爬树。
然后在树叶纷纷掉落的时刻,两个人隔着这自然的屏障,一个抬起头,一个低下脑袋,命运的交叉点,总是这么出其不意。
其实,对于a,懵懂的知道了什么叫做美丽。
那种黑暗阴沉和他截然相反的美丽,也许是少年时期必经的道路,叛逆,意味着他会喜欢上和现实自己完全相反的人,或者事物。
谁也不知道为什么两种人会成为最好的朋友,完全相同或者完全相反。
于是从此之后的很多岁月,中学、大学、就业。两个人都是最要好的朋友,最可靠的联盟,最坚固的后盾。
当然,几乎没有人知道,谁让他们相差如此之大,两个人有时候会在人前炒的不可开交。但是离开了这些无聊的视线,会立刻和好。
A,很喜欢很喜欢b,不能明说的喜欢——爱。
爱,极端矛盾。
其实到现在为止,a,都认为b是喜欢他的,就算是他变得如此薄情寡意。
政治,是禁忌的产物,把从前只是古板的b变成魔鬼,手段圆滑,举止诡谲。人前一套、背后一套都不再算是什么。
可是a,他悲哀的发现自己无法改变,他本能的抗拒着一切与他天性不相符的东西,爱着又排斥着b。
但是显然,爱胜过了排斥。
所以在那时候,会错误的、轻浮的逾越了朋友间的鸿沟,虽然,这是b的计划之一。
他本可以拒绝,但是情感没有给他反驳的机会。
于是他彻底的放纵了自己,成为了最不符合要求的杀手。
全都是由于b的一句请求。
假如你爱我,就帮我。
哪里有什么退路,哪里有什么余地,哪里有什么周转。
死路罢了。
B知道,一定知道,a就算被抓了也不会供出他是谁,因为爱情,这个虚无缥缈的无聊至极的玩意。
好吧,现在我是知道了,恐怕b不喜欢a,不管a有多么坚信。
所以一开始,第一个任务,就是杀死a,都不需要b开口。
一个接着一个,一个接着一个,他们都说了,杀人多了,会有麻木感,然后就无所谓了,但是我,还有a,我们都没有这种释然的机会,这些罪孽将会让我们用无数个夭折的轮回来弥补。
这算是爱吗?洛基,你也为了爱杀人,你说,这是什么?病态?恶心?
然后a就越来越不要命了,他希望自己去死,赶快去死,干干净净,一了百了。
可是现在。对b来说,a早就死去了,而对于a,b还是当年抬头的少年,苍白真实,然后微微一笑,就像是开在缤纷葱茂里的花朵。
然后当年的a送给了b一朵东方大陆的花,茉莉。
茉莉,莫离。
可到头来,还是要分离的。
洛基,你还有什么要问我的吗?”
现在,所有人的心里都明白,他是什么都不会说的,因为他要说的,全部都变成了另一个人的故事。
与他无关。
“谢谢,恐怕没有了。”洛基后退,移开椅子,就准备离开。
“等等,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。”露西德尔低沉的声音重重落在洛基的心脏上。
“我也不知道这算不算爱情。”洛基的声音有点哽咽“可是我知道我是爱着托尔的。”
“那么a还是爱着b啊。”释然的声音。
“咱们都是蠢货,对吧。”
“不要试探我,是你和a。”他说“不是我。这一切,与我无关。”
洛基关上门,却清楚的听到了一句话。
“总算说出来了。”
总算,做到了。
5
莱戈拉斯通知切斯特来一趟。
“组长这是干嘛?”陶瑞尔问加里安。
“做无谓的徒劳。”斯内普插嘴“无谓的徒劳。”
“里瑟,一会保证我送切斯特出来的时候让露西德尔经过。”莱戈拉斯再三嘱咐。
“没用的。”洛基呆呆的说,自从他出来后,就一直保持着这样的状态。
“切斯特到楼下了。”花满楼提醒。
大家立刻装作各司其职。
在电梯的显示灯提示开门的时候,莱戈拉斯调整好自己的状态。
“congregation,莱戈拉斯先生,你们的案子侦破了。”
“哦,切斯特先生,谢谢,我们抓到了杀手。”
侦破了案子和抓到了杀手。
完全不同的概念。
“我们不如去谈一谈一些个人的事情?”莱戈拉斯做了一个请的手势。
“乐意之至”切斯特说道。
“露西德尔给我们讲了一个故事。”莱格莱斯点开播放器。
露西德尔忧伤的词语让莱戈拉斯又一次感受到了心碎。
瑟兰迪尔说过,心碎是可以传染的。
但是显然不是针对切斯特。他毫无反应,但洛基事后回忆起来说道。
“最无情的表情就是最有情的代表。”
谁都不知道看似冷漠的背后有什么。
“真是一个好故事,他要是小说家,会发财的。”切斯特站起来“毕竟很多人都喜欢三流小说,蹩脚却感人。”
“您真的认为这是小说?”莱戈拉斯问道。
这里的谈话在对面洛基的屋子里听得非常清楚,当然,露西德尔也在里面。
洛基看着露西德尔,他一脸坦然,若无其事。
“当然,当然。一个杀手居然善于写小说,善于构思,真是好笑。”切斯特做出捧腹大笑的动作,居然笑出了眼泪。
“也许。”莱戈拉斯看着他抹眼泪“这就他自己的独白,一个完整又健康的人类沦落的全过程,你为何这么肯定这就是小说故事。”
“别这么认真。”他说“杀手的浪漫就是一颗随时会爆炸的炸弹。”他把手伸到莱戈拉斯眼前。
“boom。”
“恕我直言,您真的不怀念过去吗?”陶瑞尔脱口而出“过去的日子,没有这么肮脏的生活,没有这么,血腥暴力。”
她过激的反应显然让切斯特吃了一惊,他的手不由自主的抖动。
“oh,甜心,怎么会呢,被人忽视的鼠辈哪能有什么幸福可言,至于肮脏,dear,谁干净?你?还是你?瑟兰迪尔?还是托尔——国王陛下。祈祷忏悔压根没用,做过了就是做过了,至于露西德尔,他的手估计比以上的人都干净,血腥暴力,别开玩笑了,我是个管理财政的,那些和我,扯不到一起,顶多呢,我算是一身铜臭味。”他站起身。
“您有多迷恋金钱呢?”莱戈拉斯直起腰。“足够无视一颗跳动狂恋的心?”
切斯特没有预料中的一切表情,他只是思考了一会儿,说道“哦,这还真是个问题,不过,we are done。Goodbye,everybody。”他头也不回的离开。
洛基望了望闭眼不语的露西德尔“见最后一面吧,虽然我觉得你可能没这个心情。”
“thank you。”他的语调略微颤抖,就像是雨水落地时微弱到无法察觉的破碎。
擦肩而过会有什么戏剧性的效果,里瑟想了好久。
切斯特和露西德尔,就在狭窄的过道上,最后一次错过。
切斯特剩下的一只眼死死钉上对方的微笑,然后露出众人从来都没有见过的表情——他红了眼眶,低声说道“goodbye。”
露西德尔却说“hello,there。”
然后就如同最陌生的点头之交,径直走过。
“莱戈拉斯,我说过,没用的,露西德尔早就接受了。”洛基看着他消失的背影,良久。
“我们没法指认切斯特,甚至你,都被说动。为了爱情,嗯?”莱戈拉斯无奈的耸肩“切斯特真的有那玩意吗?里瑟”
“我也不知道,根本没有任何证据指向切斯特,他就像是一个无关人员。”里瑟回答。
小组陷入了沉默。
露西德尔被判决,庭后处决——在他的一再要求下。
洛基送他最后一程。
“你是爱着切斯特的吧。”他问。
躺在处决台上将要被注射死亡的人却露出进入梦乡前的安适。
“等我起来再回答你。”
之后他的一切可利用器官被捐献。
彻底抹杀了存在的一切迹象,案子被洛基灵活的在媒体面前压了下去。
一个月后,切斯特在露西德尔的旧宅自尽。
地点,就是那棵树。
报案的人说,他躺在草坪上,喉管里流出的鲜血就像是妖娆的曼陀罗,盖满落叶,手中紧紧攒着一束茉莉花。
眼睛。眼睛看着树顶,就像是在等待什么。
等待永远等待不到的等待。
故事,最终画上句号。
6
满小月女士写了一本书,没有名字。
主人公是a和b。
结局b幡然悔悟,两人缘定今生。
她写道。
“无情是一个人的外表,但是哪怕是b,都有无限可能。
所以亲爱的读者们啊,用心去爱吧。
爱。
爱人、爱事、爱世界。
这是最神圣的信仰,最虔诚的信念。
当贫富、性别、歧视、阶级都化为乌有,当你能坦然的宣布。
我爱。
我爱眼前的这个人,不论未来我和这个人要面对多少坎坷艰辛。
甘之如饴。
我爱我正体验的生活,就算它给我多少措手不及。
欣然接受。
我爱我身处的国度,即使她不够强大。
从一而终。
我爱每一次心跳,我爱每一句谈话,我爱欢笑、我爱悲伤。
广泛又具体。
用力、深深、拼命。
所以现在,我们要去爱。
爱。”
这就是露西德尔一直期盼的结局,这种期盼被世人广知。
小说最吸引人的地方就在于它可以把残酷现实改变成幻想童话。
所以,when you believe。
在某一个时间,某个地点。
它总会成真。